【云次方】直到世界毁灭之时
#4K+小短打，来证明我还活着
#灵感来源于最近的亚马逊森林大火
#无逻辑、不甜也不虐、就个平平淡淡的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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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子，据说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
郑云龙坐在床上，望向窗外，窗外烟雾弥漫，看不见周围的楼房，也看不见天空，更别说星星和月亮，只有一圈一圈的灯光在迷雾中晕开。
他低头深吸了口手上的电子烟，转头一脸惆怅得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阿云嘎。
本以为阿云嘎会嘴角下撇，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事实上并没有。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温柔地笑着，一只手缓缓得握上了郑云龙放在膝上的手。
“大龙别怕，就算世界末日，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哒~”
那特有的波浪符尾音不仅抚慰了郑云龙的不安还成功得把人都笑了，他伸手抱着阿云嘎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床上，傻呵呵得笑成一团。
“你傻啊，你怎么在我身边啊？明天不是还有工作？”
郑云龙笑着推了推阿云嘎的额头，阿云嘎也不甘示弱得回推了一把，
“都要世界末日了，还管什么工作啊~”
然后，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又额头贴额头得笑在了一起，此起彼伏的笑声让欢乐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谁也不会知道他们和外头的混乱只隔了一道墙壁。
两人不知道笑了多久，才开始消停，郑云龙擦了擦眼角的笑出来的泪水，喘了口气看着还在笑的阿云嘎，感觉心情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踏实。
好想就这样和阿云嘎无忧无虑得在一起一辈子。
可惜，一辈子好短，大概明天就要结束了。
“嘎子啊。”
“嗯？”
“我明天的音乐剧你会来吗？”
“大概来不了了。。。”说到这个，阿云嘎本来高高上扬的嘴角就瞬间往下撇。
“你忍心让我一个人死在舞台上？行啊，阿云嘎，你刚刚还说会陪我的！你这个骗子！”
郑云龙佯装生气得转过身去背对阿云嘎，阿云嘎连忙凑前去抱住郑云龙，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得往他脖子上蹭。
“对不起嘛大龙~~~我工作的场地离剧院很近哒~~~我答应你我一下班就冲过去找你好不好？”阿云嘎声音软绵绵的让人感觉像是陷进了一团棉花糖里，甜腻柔软得在心里化成一滩水。
明明嘴角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了，但郑云龙还是不愿搭理阿云嘎，就想让这个强硬惯的内蒙汉子多撒点娇。
应该说，他就想趁现在看更多面的阿云嘎，并把所有的阿云嘎都牢牢记在心里，那下辈子才能不认错人，顺利把这傻子领回家。
“好，这个我原谅你。那你答应送我的福特金牛座呢？车呢？”
郑云龙回头就朝阿云嘎伸出手一副讨债的模样，看得阿云嘎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懂郑云龙这是在干嘛。
“嗨呀，大龙啊~现在空气污染那么严重了！为了减少二氧化碳的。。。”
阿云嘎没说完，郑云龙就牙尖嘴利得插上了一嘴，
“行啊！阿云嘎！借口那么多，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面对情绪忽然多变得跟个小姑娘似的的郑云龙，阿云嘎是觉得既无奈又好笑，甚至心理都在怀疑郑云龙最近是不是接了什么奇怪的剧本拿他来试戏。
可完蛋如阿云嘎，郑云龙要玩，他总会义无反顾得奉陪到底。
反正，就跟他那一句名言一样，
‘我又不能躲避’
那还能怎样？
配合着呗。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我最爱我们大龙了！”
说完，阿云嘎就硬生生把一个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塞进自己怀里，一遍遍得摸着郑云龙的背就像是给猫咪顺毛一样。
被顺毛的那位主子也满意得蹭了蹭阿云嘎的胸膛，抬头对人露出一口大白牙傻乎乎的笑。
“好，姑且相信你这辈子是爱我的。那下辈子呢？”
“也爱。”
“下下辈子？”
“爱！”
“下下下辈子？”
“都爱！”
看到阿云嘎认真回答的模样，郑云龙直接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伸手搂住人的脖子就在他嘴唇上烙下一吻，轻声说，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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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郑云龙醒来的时候，阿云嘎已经出门了，他有些失落得挠了挠头，半眯着眼又一头栽到了床上，在鼻子嗅到被子上残余的阿云嘎的味道时就下意识得侧身滚到阿云嘎的位子上，低头往哪人睡过的地方猛吸了口气。
闻到阿云嘎的味道，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郑云龙下床梳洗一番，套上那件半永久蓝色运动外套就准备出门。
但等他从卧室出来经过饭厅的时候，就看到饭桌上放了一袋早餐和一个黑色的口罩，还有一张纸条被压在了早餐的袋子下面。
拿起纸条，上面是阿云嘎工整的字体，每一笔一划都在诉说着写的人是多么得用心和仔细。
郑云龙把纸条仔细得折好收进口袋，拿起桌上的早餐，戴好口罩就大步流星得出门了。
才刚走出电梯，就感受到外头的热气翻涌而来，走出公寓大楼热气更是直接得扑面而来，让郑云龙的眼镜都有些睁不开，周围的空气闷热得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窒息。
剧场就在公寓附近，大概步行15分钟就能到，但眼下的环境，就算待一秒钟都让人觉得有一小时那么长。
尽管如此，郑云龙还是坚持在路上走着，即使每走一步路都能感觉热气从鞋底传来，灼烧着他的脚底。
不为别的，就想多看一点这世界。
就算现在周围花草树木都枯萎，天空看不到鸟儿的身影，感受不到一点生意，但至少路上的店铺都还开着，早餐店的老板娘看到他还是会跟他打招呼，还有路上来去匆匆的行人，都让他觉得，这世界还活着。
大家都很有默契得避开末日这个话题，新闻媒体也没有着重报道，好像不去想，这件事情就能被忽悠过去。
可是，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
人类犯下的错，始终是要偿还的，即使不愿面对也无处可逃，那倒不如当做无事发生，享受仅有的时间，也许就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得挺过去了呢？
郑云龙也是那么乐观得想着，而且就算世界真的毁灭，那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想在舞台上酣畅淋漓得唱着音乐剧，这个他用尽一声热情在做的事情。
来到剧场，郑云龙和大家打过招呼，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跟往常一样开始热身准备排练。
等郑云龙热身完毕，要找跟他演对手戏的小男孩一起对戏的时候，他找遍了整个地方却都不见男孩的身影。
“不好意思，你有看到俊宇么？”
被截停的工作人员抬头看着郑云龙露出复杂的神情，掐着手上的文件支支吾吾许久才缓缓开口。
“郑老师，你也知道的，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俊宇他已经放弃了公演，决定回家陪爸妈去了。”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若无其事。
恐惧，早已渗透到每个人的心里。
包括眼前这位看着年纪和那位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女孩，她虽然还是尽职得站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但湿润的双眼无一不在透露她内心的恐惧。
“嗯。。。那。。。他的角色怎么办？”
“我们这边已经联络了方方，他一会儿就会过来。”
“嗯，那好。谢谢啊，你去忙吧。”
郑云龙拍了拍女孩的肩，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被女孩拉住了衣服的袖子。
“。。。怎么了吗？”郑云龙回头看着女孩低着头也不说话，就紧紧得抓着他的袖子，疑惑得开口问道。
女孩闻声抬起了头，眼泪吧嗒吧嗒得往下掉，声音颤颤巍巍得和郑云龙说，
“郑老师。。。你怕吗？”
被这么一问，郑云龙瞬间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孩则继续哭着说，
“。。。郑老师，我很怕。。。我真的真的很怕。。。但我不是怕死亡。。。”
女孩说到这，郑云龙就疑惑了，他眨巴着一双大眼歪着头问女孩，
“那你怕什么？”
“。。。我。。。怕我没办法和自己爱的人死在一起。”
尾音几乎被女孩的啜泣声淹没，她紧拽着郑云龙的袖子泣不成声，眼泪还滴在了郑云龙的袖子上，郑云龙看着她，心脏也一抽一抽得在疼。
他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不敢思想。
昨晚他问阿云嘎能不能来看他音乐剧得到他来不了的回答后，他心里是真的很失落，而那一瞬间名为恐惧的情绪也在他心里悄悄燃起。
他现在也才明白，原来他恐惧的是并不是死亡，而是在最后一刻不能和阿云嘎在一起。
这情况也真实属难得。
他怕黑怕高，而阿云嘎站在这种时候都会陪在他身边，陪他克服恐惧。
现在，他不怕死亡，而那本应陪他克服恐惧的存在，成了他恐惧本身。
多么奇妙啊。
郑云龙叹了口气，回过神来看着哭得肩膀都在抖的女孩，手轻轻得摸了摸女孩的头，柔声说，
“去吧，去那个人的身边。”
女孩闻言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红肿的双眼疑惑得盯着他看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不行，现在人手已经不足了。。。今晚的公演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我不能在这种时候。。。”
“去吧。”
郑云龙的声音斩钉截铁，让女孩瞬间说不出话来。
“音乐剧是我们的生命，但这些对你们来说只是工作，而你们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违背自己的人生。”
郑云龙的嗓音低沉而温柔得荡进女孩的耳里，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嘴角上扬，明亮的双眼也在看着他，温柔的过分，也成功抚平他的情绪。
“去吧。”
郑云龙再一次说出这句话时，女孩缓缓松开了郑云龙的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倒退了几步，给郑云龙鞠了个躬就转身跑开了。
等女孩的身影从他眼里消失后，郑云龙依旧站在原地，他低头看着被皱巴巴的外套袖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抬头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由得感慨，年轻真好啊。
他爱音乐剧，但他也很想像女孩那样义无反顾得奔到阿云嘎身边。
只是，他们都太成熟了，这些任性的事他们做不出来。
作为一个音乐剧演员，他不仅对观众和舞台有责任，肩上也被背负着音乐剧的使命，这样抛下演出不管，有辱他音乐剧演员的使命。
只要表演还没结束，音乐还在继续，就算末日当头，他也会继续抬头挺胸得站在舞台上。
因为，他是音乐剧演员，郑云龙。
郑云龙是个实践性很强的人，他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
演出接近尾声的时候，忽然地动山摇，观众都被吓得开始四处逃窜，舞台上的演员也都一个个摔倒在地上，尖叫声此起彼落。
舞台中央的郑云龙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地上努力得保持着平衡，嘴里还在继续把最后的词唱完。
“龙哥！”
方书剑从后台跌跌撞撞得跑到郑云龙的身边，小小的身板想把他护在怀里，却被人一手挡住。
即使周围天旋地转，各种砖瓦碎片往下掉，剧院随时都会坍塌，郑云龙还是倔强得站起身，用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把结尾的唱词唱完。
尾音落下，郑云龙满足得笑着跌坐在地上，也没有要逃的意思，只是挨着方书剑静静得看着正在走上毁灭的剧场。
正确来说，是地球。
郑云龙缓缓握上方书剑紧拽着他手臂的手，转头笑着对他说，
“没想到，会是跟你死在一起啊。”
“龙哥。。。”方书剑早已害怕得哭了，只能紧紧靠着郑云龙来获得点安全感。
“嗯，没事儿的，哥在，到哪都有哥罩你。。。”
郑云龙摸了摸方书剑的头，抬头看着砖瓦一块块得掉落，不由得叹了口气。
人生如戏，人生也总有那么些遗憾，就像戏里的男女主角不一定最后会在一起，就像现在的他死前没能好好跟阿云嘎道别。
就当郑云龙在思考死了以后要怎么找到那个路痴阿云嘎的时候，身侧传来了一阵有别于周围吵杂声的声音。
郑云龙转过头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朝他奔来。
“龙哥！！！”
是黄子弘凡、张超和梁朋杰。
“你们怎么来了？”
郑云龙瞪大眼睛看着把他团团围住的小孩们，大家都张开手抱着他，瞬间把此刻这个可怕惊悚的场景变得温馨起来。
“一家人死也要死一起！”黄子弘凡一张脸早就哭花了，鼻涕都蹭到了郑云龙的衣服上，但郑云龙现在一点也没嫌弃他，反而觉得小孩有点可爱。
他不会知道，小孩们结束了工作就直接赶过来剧场看郑云龙的演出。
大家都很有默契得选择来看这场演出，毕竟比起一个人在异地死去，果然还是想和熟悉又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们傻啊。。。”郑云龙无奈得看着把他抱得紧紧，一脸视死如归的孩子们，笑容不自觉得爬满了脸庞。
这样也挺好的。
“大龙！”
当郑云龙闭上眼要迎接死亡时，那把他今天格外思念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郑云龙难以置信得转过头，看到的是穿着一身西装，全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阿云嘎。
阿云嘎拖着左脚一拐一拐的，艰难得朝郑云龙走去，搂着郑云龙的小孩们也自觉地让出一个空位，让阿云嘎补上。
等阿云嘎终于来到郑云龙的跟前，整个人直接往前一倒扑在了郑云龙的身上，一双手搂上了郑云龙的腰。
“幸好还是赶上了啊。。。”
郑云龙看着那个熟悉的眉眼，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一整天累积下来的难过与辛酸顿时烟消云散。
“嗯，真好。”
直到世界毁灭之时，我们的心依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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